新疆阿勒泰地区，由太阳能光伏板汇聚成“蓝色海洋”，由风力发电机组成“白色森林”，孕育着无限“风光”。新华社发

 绿色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底色。《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指出，要“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建设美丽中国”。“十五五”时期是我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关键时期，也是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攻坚期和加速期。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不仅关乎“双碳”目标能否如期实现，更是塑造发展新动能、赢得国际竞争主动权的战略选择。我们要科学认识并全面把握“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阶段性特征，在能源体系、产业体系、科技创新等方面系统谋划全面绿色转型，以美丽中国建设彰显中国式现代化鲜明底色。

1、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现实要求

“十五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任务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紧迫性和复杂性。从国内看，“双碳”目标的刚性约束倒逼能源体系加速变革，转型进程在提速中面临多重挑战；从国际看，绿色产业竞争已超越传统市场范畴，正日益演变为围绕技术主权与规则制定权的战略博弈；从未来发展看，气候风险的常态化趋势驱动发展逻辑重构，核心范式正由规模速度向韧性安全转变。应从这三方面充分认识“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现实要求。

其一，“双碳”目标下的能源转型速度与深度双重叠加。“十五五”时期作为碳达峰前的最后一个完整五年规划期，具有双重特殊性。一方面，政策目标倒逼能源革命进入“加速爬坡”阶段。随着碳排放“双控”制度的不断强化，新能源装机规模呈现跨越式增长，清洁能源替代传统化石能源进程显著加快，新型电力系统建设进入全面攻坚期。另一方面，虽然能源结构正加速转型，但受制于跨区域输电瓶颈和储能技术，能源系统在灵活性和协调性层面仍有改善空间。

其二，绿色产业全球化竞争中的技术主权博弈与规则重塑。“十五五”时期，全球绿色产业也面临着规则体系重构。随着碳中和目标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绿色产业上升为关乎国家发展权、技术主导权和规则制定权综合较量的领域。在技术主权方面，以光伏、氢能源为代表的绿色技术赛道，正成为大国战略博弈的焦点。在规则体系重构方面，发达国家正通过“绿色壁垒”和碳边境调节机制等新型规制工具改写全球贸易秩序。这些转变不仅改变了全球产业竞争的底层逻辑，更使绿色技术创新成为重塑全球绿色价值链与国际分工格局的核心力量。

其三，气候变化下的发展逻辑重构与发展范式变革。一方面，气候风险的复合性特征正在变革能源运行体系。传统能源安全关注供给稳定性，而极端气候事件不仅影响能源生产端的稳定性，更会通过终端需求形成全产业链的连锁反应。另一方面，气候变化正推动发展范式从局部扩张转向整体优化。经济发展模式正逐渐向统筹生态承载力、气候适应性和社会韧性等多维度协同演进，更关注经济系统可持续运行。

2、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关键领域

科学把握“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阶段性特征，需要立足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总体要求，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找准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着力点，在事关转型根基、核心动力和产业优势等的重点领域精准发力。

继续深化能源领域改革，筑牢绿色低碳发展根基。能源革命是绿色低碳发展的必由之路，“十五五”时期是绿色低碳发展承前启后的关键期。从能源供给侧来看，能源供给改革的核心目标是推动能源生产方式的根本性变革。一方面，“十五五”时期传统煤电能源势必面临历史性转型，如何在“双碳”目标约束下兼顾保供与灵活调节将成为“十五五”时期传统能源转型的关键。另一方面，“十五五”时期也将是新能源体系全面建成的关键期，如何在稳步提升清洁能源占比的同时，重点解决好清洁能源的技术瓶颈与消纳难题是新能源供给领域的重要突破点。从能源消费侧来看，能源消费改革的核心是改变能源利用方式，工业、交通、建筑、数据中心等重点领域是其主战场，加强化石能源清洁高效利用与大力拓展新能源多元应用场景将成为全面推进终端用能绿色化低碳化的关键。

增强高水平科技创新，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高水平科技创新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动力，“十五五”时期将是科技创新赋能全面绿色转型的突破期。首先，在未来五年，随着科技赋能绿色低碳转型向纵深推进，关键核心领域的技术突破将成为重中之重，特别是要加强规模化储能、氢能、碳捕集利用与封存等关键技术攻关，全面增强绿色低碳发展领域的自主创新能力。其次，要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随着科技创新在赋能绿色低碳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日益凸显，创新链与产业链融合不足问题成为掣肘绿色技术发挥减污降碳作用的重要因素。未来如何打通从绿色技术创新到产业化应用的“最后一公里”，实现产业链、创新链、资本链的深度融合，将成为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走深走实的关键环节。

加快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增强现代化产业新优势。绿色低碳产业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载体，发展绿色低碳产业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必然要求。“十五五”时期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时期，既要破解传统产业转型的深层次矛盾，又要抢占新兴产业的全球竞争制高点。发展绿色低碳产业需要统筹好“新”与“旧”的协同问题。一方面，要加快传统产业的提质升级，依托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赋能，重点推进钢铁、建材、化工等传统高耗能行业的绿色化发展，重塑传统产业发展的新优势。另一方面，要加快绿色发展领域新兴产业的培育壮大，重点布局新能源等先导性产业，打造风光氢储一体化产业集群，培育碳资产管理、绿色金融等新兴服务业态，系统性重塑产业形态，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绿色经济增长极。

3、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制度保障

为保障“十五五”时期全面绿色转型加快推进，必须构建与之相适应的体制机制，特别是要推动能源、科技、产业等重点领域的制度创新。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破除体制机制障碍，以高水平制度供给助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

持续深化能源体制机制改革，以高水平制度创新助推绿色发展。要建设全国统一能源市场体系。统筹推进煤、电、油、气等多种能源市场化改革，重点破解在价格传导、跨区域交易等方面的体制机制障碍，科学谋划全国统一大市场与地方市场的有效衔接与功能侧重。加快构建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全面转型新机制。处理好顶层设计与实践探索的关系，综合考虑绿色低碳目标的刚性和体制机制构建的弹性，统筹好产业转型、能源发展与区域公平等多重政策目标，提升转型机制的科学性和灵活性。健全绿色能源消费激励机制。以电力消费需求侧改革为重心，通过完善绿电、绿证市场交易机制，推动绿证与碳排放交易权、用能权等环境权益的衔接互认，加快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新生态。

全面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以新型举国体制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要构建政府与市场高效协同的创新机制体系，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一方面，以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为目标，建立央地联动、部门协同的绿色创新统筹机制；另一方面，深化创新要素市场化改革，在更宽领域和更深层次上优化创新资源配置，促进其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激发多元主体的绿色创新活力。要深化人才体制机制改革，加快建设具有中国特色和国际竞争优势的人才机制体系。一方面，健全以创新价值、能力、贡献为导向的科技人才评价机制，为人才“引得进”“留得住”“用得好”提供制度保障；另一方面，实行更加开放的人才政策，打造全球科技人才集聚高地，为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和智力保障。

创新产业政策和开放机制，以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引领全球产业绿色治理。要积极参与国际绿色标准制定。建立与国际接轨的绿色低碳标准体系，推动绿色新兴产业的国内标准与国际标准的互认互信，增强我国在全球绿色产业标准制定中的话语权。优化绿色贸易促进机制。加快构建碳边境调节机制应对体系，完善重点出口行业碳足迹管理机制，积极推动国内碳市场与国际碳市场接轨，将国际竞争优势从成本优势转向技术优势、绿色优势，提升我国产业在绿色贸易领域的国际竞争力。创新全球绿色产业合作机制。通过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创新与共建国家的合作模式，重点在清洁能源、绿色矿产等领域促进绿色技术转移与优质产能合作，提升国际产业合作的“含绿量”，为全球产业链绿色低碳发展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作者：邵帅 崔兴华，分别系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